裕固人：让游牧文化融合现代文明

铁穆尔根据史料绘制的裕固族东迁图，展示了裕固族从关外向关内迁徙的路线。

拔河

秤羊

打酥油

放牧

     编者按：9年前的2002年7月，施晓亮第一次“走进56个民族家庭”时，与Y·C·铁穆尔相识，结为兄弟。这位裕固族的著名作家，长期从事着文学创作和游牧民族历史文化研究，把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了裕固族民族历史和文化的写作和研究，其历史专著《裕固民族——尧熬尔千年史》更是裕固族民族的一部史诗性巨作。9年后，施晓亮率队再次来到肃南裕固族自治县，铁穆尔大哥自然成为我们的民族顾问及随队指导。施晓亮请他写篇文章向世人介绍一下他的民族，铁穆尔欣然同意。这篇文章能够让读者和网友更快捷更深入地认识这个“真正的马背上的民族”。
　　“祁连”是匈奴语“腾格尔”的古代汉语译音，古汉语把“祁连”读作“撑犁”“格里”。“腾格尔”在匈奴语中是“天”之意，“祁连山”就是“天山”之意。现在尧熬尔人（裕固人的自称）以及其他蒙古语族和突厥语族诸民族仍然叫祁连山为“腾格尔·欧拉”和“腾格尔塔格”，都是“天之山”“天山”之意。祁连山与新疆境内的天山在突厥语和蒙古语中是同意同名。
　　祁连山西接昆仑山和天山，山势为西北——东南走向。祁连山由阿尔金山以东的当金山、党河南山、野马南山、土尔根达坂、苏日托莱山脉(包括疏勒山、托莱山、阿木尼尼库山、巴彦尼库山)，走廊南山、牛心山或八宝山(乃曼额尔德尼)、金瑶岭(西拉告图)、冷龙岭、大黄山或焉支山(巴彦杭盖)、大通山、达坂山以及乌峭岭山脉等雪山、森林和群山草原组成。一般海拔为1000米到5000米。
　　从河西走廊向南望去，祁连山连峰叠嶂、积雪不消，是优良的天然牧场。向北望去，是茫茫白草片片黄沙的蒙古高原西南边缘。这一片大地无法耕种，也只适应游牧。
　　明、清时代在祁连山有大规模沙漠化和气候变干旱的现状。祁连山最大的河流黑河(西拉郭勒)，它发源于白雪皑皑的群山之巅西王母女神的一个休息处。远古时，这条河曾越过走廊向北流入蒙古高原，再由居延海盆地东北的缺口一直流入黑龙江上游呼伦贝尔盆地，它曾把河西走廊和蒙古高原南部干旱地区变成如花似锦的牧场。但是，自15世纪以来，随着这一地区自然的沙漠化和燥化水量大减，河水改道。到20世纪，1992年开始，黑河水每年大多时间已断流，同时曾经是720平方公里的茫茫居延海消失了。居延绿洲也消失了。就在20世纪的40年代还可以在黑河到居延海的地方看到大片大片方圆千里的天然森林，高达丈余的红柳、密生的芨芨和茫茫的芦苇，一望无际。20世纪中叶以后，这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片片白晃晃的沙漠和土丘向后世诉说着黑河昔日的辉煌历史。现在，每年春季在这一地区都有特大的褐色尘暴，遮天蔽日地袭击这片日益恶化的大地。在祁连山南北两麓，自乌峭岭，达坂山开始向西，沿山数不尽的森林消失了，祁连山腹地的老虎消失了，祁连山麓成群的野牛、野驴消失了，黄羊、青羊、盘羊、白唇鹿、獐、雪豹等在20世纪中叶后也是风毛麟角了。例如：19世纪60年代，在祁连山腹地还能见到老虎，而19世纪末以来则再也没有人见到过老虎。又如，16世纪到18世纪间，尧熬尔人游牧的榆木山，风光及其优美，茂密的森林无边无际，野兽成群，草场肥沃。数百年来，走廊一带的人每年夏季到这一带伐木和捕猎，而今这一地区基本上已变成了一片贫瘠荒芜、森林稀疏的群山。整个祁连山的伐木者大多都是夏季进山伐木，到秋水涨起时，再将大量的原木浮水运到甘州、肃州、凉州和各村镇。再如，尧熬尔人的明海莲花一带的芨芨草和芦苇草原是很著名的，那是一个黄羊遍地的草原，而今只是一片狭小贫瘠的荒漠沙丘地带。
　　几百年以来，人们匆忙使祁连山周围的大片土地肥力枯竭，在对土壤没有进行任何实地勘察和调查的情况下，毁灭性的盲目垦殖和开荒，使片片绿色草原变成白色盐碱地和沙丘。很多地方都是一些根本不能开垦种田的土地和牧场，因为那种土壤不适应开垦。开垦以后，水土流失严重，大风每天刮掉一层浮土后，就渐渐变成了沙丘。无知的人们总是视草原为荒地，视牧区为垦区。
　　这就是近代祁连山和尧熬尔人游牧地区的自然概况。